《光影刀客》

第2章 吓破胆

“这是谁在说话？

怎么不见人呢？”

马小斧瞪大了眼看着牛大山，希望他看到了人。

牛大山一脸茫然，说：“我也没看到人呀，莫非大白天撞见鬼了么？

真是怪事。”

两人面面相觑之时，又听见有人笑，笑得很冷，而且好像就站在他们面前。

“哎呀，真的有鬼！

快跑……”马小斧吓得汗都出来了，起身要跑。

牛大山也吓得不轻，顿时不觉得肚子疼了，赶紧站起身来。

他们想离开是非之地，刚一迈步就撞在一个人身上，而面前根本就没有人，只是嗅到一股黄牛身上特有的臊味。

他们都是从农村跑到城里来的，对这种味道特别熟悉。

走不了了，马小斧突然想起了什么，哆哆嗦嗦地对牛大山说：“一股牛臊味，坏了，我们碰到牛鬼蛇神了，鬼打墙。”

“这个好办，我们迷糊住了，要撒泡尿才能清醒，快撒尿！”

牛大山怕是怕，魂还没丢，拿出命根子开始撒尿。

马小斧也学着做，两人双管齐下，管不了前面到底是牛鬼还是蛇神，只管使劲射过去。

“不要脸的东西，用这个来治我，嘿嘿嘿嘿，哈哈哈哈……”此时声音转到他们后面去了。

“别撒了，快跑……”马小斧尿没撒完，拎起裤子就跑。

牛大山跟着跑，一时也憋不住，边跑边飙尿，十分狠狈。

两人不敢停下脚步，一口气跑到了海边，靠在围栏上又是一阵急喘，累得差点断气。

“今天真是倒了大霉，先是碰到黄毛狗，后是碰到牛鬼，累死我了，哎哟、哎哟……”牛大山累得不行，说完往旁边榕树下的草地上一躺，脸朝着天说，“大哥，你看着点哦，别那牛鬼来了都不知道。”

“别叫大哥，听得别扭，还是叫我的名字吧。”

马小斧走到他身边坐下，环视了一下西周。

太阳己经偏向西边，海边不见一个人影，只见海面上行驶着几条鱼船，海鸟在空中鸣叫盘旋。

“不要争了，就让我叫你大哥吧，有个大哥在身边心里多少也踏实点。”

牛大山说，“大哥，注意树上，鬼喜欢躲在树上，我听大人们说的。”

马小斧说：“我也听人说鬼喜欢躲在树上，但不是榕树，是柳树。”

“嘿嘿，真聪明，我就是在树上。”

一阵尖细的声音从树上传来。

这下，马小斧和牛大山可真吓得丢了魂，面如土色，浑身发抖。

“不要怕，也不要跑，我不会要你们的命，我是来帮你们的。”

此时声源就在他们面前。

“我们不跑，不跑，是人是鬼，请现身吧。”

马小斧知道逃不掉，豁出去了，抖起胆说。

“好……”声音刚落下，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头发蓬乱的老太太。

只见她脸如丝瓜皱纹多，眼若核桃露寒光，河蚌嘴，扁鼻子，一口黄牙断两颗；穿着一条青色大摆裙，风一吹，飘然荡，好像魔鬼空中降。

“你妈的，死婆子，原来是你呀！”

牛大山气不打一处来，质问，“狗屎婆，你装神弄鬼吓唬人干什么？”

这个老太太马小斧也认识，在大街上见过她几回，由于她头发总是乱蓬蓬的，身上又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怪味，大家给她取了个外号：狗屎婆。

狗屎婆人心不坏，给他们施舍过东西，但她给的东西他们都不想要，又扔掉了，主要是觉得脏。

“狗屎婆，这次就原谅你，下次可不能这样哦。

人吓人，会吓死人的。”

马小斧悬着的心放下来了，好言好语地说。

狗屎婆名叫易琼，微微一笑，说：“你们把黄毛得罪了，他肯定会找你们算账，你们想不想学点本领在身上？”

“就是你这装鬼吓人的本领么？”

牛大山问，“我也算服了你，你是怎么让别人看不到你的？”

易琼说：“这叫隐身术，想学么？”

“想叫我们拜你为师，就这点本领也未必办得到。

我问你，你还有别的本领么？

露几手给我们瞧瞧。”

马小斧激她。

易琼说：“你不用激我，我的本领大着呢，你们睁大双眼看仔细了！”

马小斧和牛大山都尽力把眼睛睁大，只见易琼身体慢慢地往地下沉，最后只剩下一个头在地面。

他们看得目瞪口呆，不敢相信这是真的。

她得意地说：“这叫钻土术。

你们站着别动，我围着你们转一圈。”

接着，她的头也全部没入地下，而地面马上合拢了。

为了让他们相信自己是在地下钻土，她钻得并不深，好像在浅水里游，钻到哪里哪里的草坪就动，好像波浪一样。

围着他们转了一圈，她又在原地钻了出来，嘿嘿地笑着。

这是真的吗？

太神奇了！

马小斧用脚在她钻过的地方踩了踩，是实的。

牛大山说：“这种钻土术民间早有传说，想不到你狗屎婆会，真是羡慕。”

牛大山很想学，狗屎婆答应教，只是有个条件，以后不许再叫她狗屎婆，要叫易师傅。

这个小要求，牛大山点了头。

再问到马小斧想不想学，马小斧说要回去跟狗屁诗人商量一下，不商量一下自作主张怕伤了他的心。

提到狗屁诗人胡风，易琼的眉头皱了皱，说：“小孩子听大人的话是对的，但是，如果你爷爷不答应你跟我学这超人的本领，那你就不学，是么？”

“狗屁诗人不是我爷爷！”

马小斧叫起来。

牛大山嬉笑着说：“狗屎婆，——不好意思，易师傅，他从不承认狗屁诗人是他爷爷，但比较尊敬他，嘻嘻。”

易琼叹了口气，说：“我也不为难你，马小斧，你回去商量商量吧。

你没有人家牛大山有主见，做不了自己的主。”

马小斧急了，争辩：“我不是做不了自己的主，也可以不跟狗屁诗人商量，就是有点怕。”

易琼厉声地说：“怕什么？

学了我的本领你什么都不用怕。

你怕，就是因为你没有本领在身上，懂么？”

马小斧首言：“我是怕，万一学了你的本领，像你一样一身牛臊味，成了狗屎公，真就一辈子没有翻身的机会了。”

“不教了不教了，全不教了，让黄毛修理你们去！”

易琼听了马小斧的解释颇为反感，甚至有点伤心。

易琼转身要走，牛大山急步上前，跪地抱着她的腿说：“师傅，你别走。

你不教我们本领，黄毛肯定会收拾我们。

他不学，我学，请收我为徒吧，我给你磕头了。”

咚咚咚，他真就磕了三个响头。

“你急着磕什么头呢？

她刚才还把我们吓得半死呢，真没出息。”

马小斧不满意牛大山这么做。

“要教就一起教，不教就一个也不教，我就是这个脾气。”

易琼斩钉截铁地说。

“大哥，求你了，磕头磕头，只要我们学到了本领，就天不怕地不怕了，还用怕他黄毛狗吗？”

牛大山起身劝马小斧。

马小斧咬了咬牙，说：“容我再想想，今天我死也不会磕这个头的。”

“想好了一起到凤凰山上的破庙里找我，还是那句话，要教教两个，不然，一个都不教。”

易琼说完，忽地一下就不见了，又用了隐身术。

“大哥，你还犹豫什么？

多好的机会啊！

君子能屈能伸，拜狗屎婆为师，还怕伤了自尊么？

被黄毛狗欺负才真正没有尊严呢。”

牛大山继续劝马小斧。

马小斧烦躁地说：“她刚才不吓我们，我可能真就答应拜她为师了。

想学她的本领，也不能被她看扁了。”

牛大山高兴地说：“那你是答应了？”

马小斧说：“还是回去跟狗屁诗人商量一下好些。”

“你这个人，服了……”牛大山唉了一声，说，“咱们回去吧，你找你爷爷商量去。”

马小斧又火了：“你再这样说，兄弟都没得做！”

“好好，我说错了，找你的狗屁诗人商量去，可以了吧，嘻嘻。”

牛大山笑起来。

牛大山还没笑完呢，黄毛阴魂不散般，又来了。

两人见势不好，撒腿就跑。

黄毛紧紧在后面追着，边追边叫：“看你们跑到哪里去，敢用头撞老子，逮着你们就完了。”

跑着跑着，牛大山脚下被一块石头磕到了，重重地倒在地上。

黄毛蹿上前，用脚使劲地踢他的屁股，说：“你不是假装有痔疮吗？

我今天就踢出你的痔疮来，以后就不用装了。

踢死你、踢死你……”若不是自己用头撞了黄毛，估计黄毛也不会有这么大的火气，马小斧后悔死了。

他停下了脚步，想就地捡根棍子上前帮忙，无奈找不到，于是摸了块石头在手里，举过头顶冲黄毛说：“你再踢，我砸死你！”

“唷呵，砸呀，你砸呀，有种就砸到我头上来。”

黄毛不踢牛大山了，指着马小斧吼。

马小斧不敢砸。

牛大山抓住机会，上前抱住了黄毛的一只腿，大叫：“大哥，快用石头砸他，砸死他。

他不死我们就得死，快砸……”马小斧愣在那里，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
黄毛再次发了大火，拳头落在牛大山的背上、头上、脸上，把牛大山打得哇哇大叫。

再不动手的话，牛大山恐怕真的会被打死，想到这里，马小斧扔掉手中的石头，扑上前去，抱住了黄毛的另一只腿，想和牛大山合力把他摔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