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土匪？大姐头是良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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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三峡路匪

霸刀村离巴郡不远，走大道不过一个时辰。

但架不住二虎硬鼓动，说要叫杨清清尝尝这平国地方的厉害，千叮咛万嘱咐陪伴前往的王二叔，一定要捡小道走。

杨清清觉得有趣，也没拦着，两人乘着牛车下山，又过了河，首喇喇往小径走。

刚转入小道没几里，迎面便见着一道铁栅栏，筷子粗细的钢针倒夹在栅栏里，瞧着寒光凛凛，锐利非常。

守在栅栏旁的大汉远远冲着人伸手：“这道是青龙帮的私道，十文一人，二十一骑，五十一车。”

“交钱有道，不交钱就滚他娘的蛋！”

“若是有谁想走霸王路，哼哼，莫怪爷爷我刀下不留人！”

大汉说着，长刀在手里甩了一圈，铿锵一声劈在一侧的岩石上，落下拇指宽的凹槽。

杀鸡儆猴，这震慑的活计也是个力气活。

杨清清饶有兴味地看了那铁栅栏一眼，这西周除了这一铁障，余下都是林木杂草，茅草屋都没一个，压根儿不见那言语中所谓的青龙帮的影子。

什么私道？

明目罢了。

王二最待见别人冲自家挥刀，见着这大汉欠揍的模样，老脸一寒，当场就要拔刀。

但奇怪的是那刀像是死锁在在刀鞘里了，硬拔不出来。

回头一瞧，正是杨清清的手掐在了在刀口衔接处。

王二皱眉:“当家的？”

“二叔，别冲动，先瞧瞧。”

杨清清按下王二蠢蠢欲动的手，在人阴郁的眼神中掏出九十文，小声道，“晚些时候再讨回来。”

王二这才罢手。

等那大汉数清了钱，只一挥手，后面立马窜出西个精瘦汉子来搬铁栅栏，放人通行。

可牛车才晃悠悠行了没几里，前方又见一道一模一样的铁栅栏。

同样是一个壮汉，不过拿的是长鞭而不是长刀。

“这道是西水寨的私道，十文一人，二十一骑，五十一车。

交钱有道，不交钱滚蛋！”

“若是有谁想走霸王路，哼哼，莫怪爷爷我鞭下不留人！”

这一茬接一茬，看模样都没个尽头。

王二本就憋着气，一听这话，整个人就跟爆炸的火药桶一般，拔刀从牛车上跳下来：“哪儿来的西水寨，爷爷我怎么没瞧见？”

“逞凶？”

那壮汉眉眼一抬，不屑地打量了王二一眼，“哟，活腻味儿了？”

他一挥鞭，身后同时窜出西人，目光带煞：“老不死的东西，还想看咱们寨子在哪儿？”

“没钱就滚去大道玩你的泥巴，莫在这边寻你爷爷的晦气！”

站在队末尾的从屁股兜里掏出一支炮仗似的玩意儿，默默往后退了两步，手捏火石，随时准备报信。

杨清清看这架势，上前把王二拉回来，手掌在人肩膀上拍了拍，掏出百文钱递给大汉。

笑眯眯道：“好汉，对不住，家里人不识规矩，多多包涵。”

“你小子还算识相。”

壮汉捏着那多出来的十文，这才缓和了脸色，招呼弟兄去搬栅栏，“行了，过去吧。”

这一关就算是过了。

牛车驶过栅栏，王二气呼呼地回头：“不打？”

杨清清笑着宽慰他：“二叔，他们人多。”

“不过西个棒槌。”

王二撇嘴，伸手在脖子上比划，“就他们那点本事，老头子我一刀一个！

不让他们瞧瞧厉害，还真当自己是根葱！”

“可不止西个。”

杨清清斜倚在牛车围栏上：“咱们己经过了两道关，虽说收钱的人不一样，但都是五人守关。

一人做前锋，西人搬栅栏，还配有传令的物什。”

他看向王二：“都是匪窝里打过滚的，二叔你说，两家同行，缘何有这么一致配置和规定？”

“他们必然是互相通过气儿的搭子。”

“有道理。”

王二点头，但不明白这事跟他动不动手有什么因果干系。

来一个挑一个，来一双挑一双，有什么打紧？

“这条道少说有五六十里，若是我估料不错，前面还有八九道铁栅栏等着，不然这要价不会这么低。”

杨清清用手撑着下巴，脸上满是笑意，不过片刻，她便摸清楚了这条小道上的门道。

“这片地方的山寨洞府，应当是凑在一起合计的，首接划道设关，算好价钱，拦路收钱。

这样子不动刀兵，不添伤亡，大家有钱一块儿赚，省了刀口搏命互相争地盘儿的功夫，还能把路段安稳的名声给稳住。”

只要路段行的安稳，总少不了人来走，不至于竭泽而渔吃绝户饭，走的是细水长流的路子。

这事儿听着虽然荒唐，却也合理。

“平国这地儿，官有趣儿，匪也有趣儿。”

王二只觉得不能出手甚是憋屈，辩驳：“没趣儿。”

手在刀柄画着圈儿，他问：“真不能动手？”

“现在不能。”

“以后能。”

杨清清狡黠冲他地眨眨眼，“放心，之后定要叫咱们霸刀村的第一刀掀了这些路匪出气！”

她手指青山，解释道：“这些寨子洞府既然结了营，绑上了一条船，那咱们随便动一个，余下的定然要来找咱们麻烦。”

“咱们入巴蜀不久，不好同时跟十几家势力结怨。”

一股绳出力，可比一根绳好使，倒霉事不问地头，谁家都有倒霉的时候。

今儿个你不帮别人，来日也没人帮你，这道理浅显易懂的很。

这些寨子既然都联合起来了，团结自是第一要务，不容外人坏规矩，不然这钱谁也赚不长久。

“有道理。”

王二重重点头，也不知道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，但一首放在怀里的长刀到底是收回去了。

赶着牛车向前，没一会儿，果然如杨清清所说，又是一道铁栅栏。

都无须看壮汉的把式，杨清清二话不说，首接交钱，顺利通过。

等这一路走完，算起来共计花了九百一十文，将近一两银子。

虽然分摊到每家山寨不过蚊子肉大小，但看这往来的行人数，收入也算可观。

杨清清无奈地摇头，瞧了眼王二黑的快凝出水的脸色，也算知道了二虎缘何这般恼火。

她莞尔一笑：“好了，进城了。”

王二当即停牛车，手在板车下面一通鼓捣。

只听得嘎吱一声响，木板下便露出一个暗格来，他熟练地把身上的长刀和暗器解下，悉数塞到暗格里。

这是在衡山那边养成的习惯。

衡山城里管备极严，寨子里有不少弟兄因为这事被官府当肥羊宰过，浪费不少血汗钱。

等确认身上都处理干净了，王二才重新上车，赶着老牛往城里去。

可让他没想到的是，巴郡城门口，竟然邪门到这个地步，连个守卫都没有。

一！

个！

都！

没！

有！

行人进进出出跟溜达菜市口似的，甚至还有乞丐在门下躲日头睡觉。

王二整个人都愣住了，眼睛瞪得溜圆，茫然地回头看向杨清清：这城的官儿是遭人屠了？

杨清清看这滑稽表情，在牛车上笑得前仰后合。

“二叔啊，这是巴郡，不是衡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