坠，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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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祸从天降

太阳火辣辣的烘烤着大地，炙热的阳光下，人们都显的懒懒的，那些常在村口大树下，纳凉下棋拉家常的大爷大妈们全都不见了人影，唯有树上的蝉还愈加激烈的鸣叫着。

林母望着外面刺眼的阳光对林远瑶说：“今天是大暑，一年中最热的天气，别再出去了，在家里学习吧。”

林远瑶倔强的摇了摇头对林母说：“我去的那个地方一点也不热，那里特别凉快，比家里凉快多了。”

林远瑶说完就拎起小痛包斜挎在肩上，向门口冲去，林母见拦不住林远瑶，赶紧拿起一把遮阳伞塞给林远瑶说道：“外面这么大的太阳，拿上遮阳伞再走。”

林远瑶把伞又塞还给林母说：“我才不要这个东西，路上这点阳光怕什么，我很快就能到纳凉的地方。”

说完就风风火火的走了。

林远瑶走后，奶奶从房中走了出来，天太热了，老人家也就越发嗜睡，在得知她的宝贝小孙女冒着大太阳走了，奶奶急的不行的对林母说道：“外面的天都热成这样了，瑶瑶还往外走，你怎么不拦着他？”

林母拉着奶奶的手说道：“瑶瑶不听我说话就走了，连遮阳伞也不带，非要出去。”

奶奶捻了一下林母穿着的棉质短袖，估摸了一下厚度，想了一下他宝贝小孙女的穿着，拍了拍林母的手说道：“这大夏天你们娘俩穿的也太不隔热了，也怪我临时叫你们来，也没给你们准备衣服，平时就我一个人，穿两三件短袖也就够了，其他的衣服我都放到阁楼上了，别看花样你们觉得土气，但却是实打实的凉快，这棉绸的面料到底比你们穿的凉快些，我这就给你找出来你们穿上。”

林母赶紧拉住奶奶说道：“哎呦妈，我来吧，我去找。”

奶奶马上反驳道：“我阁楼落了好多东西，你肯定找不到，我找到了也好整理一下。”

说完奶奶就去拿墙角边放着的梯子，林母赶紧过去帮忙，二人一起拿着梯子向卧房走去。

卧房最上面是一个小阁楼，需要搭着梯子才能上去，林母和奶奶搭好梯子，奶奶不顾林母劝阻，执意上梯子去阁楼找衣服，林母扶着梯子维持着梯子的稳定，奶奶在阁楼整理了好一会，不仅找到了很多夏天的衣服，还找到了林父小时候的小人书，回想起自己宝贝孙女素日就是喜欢听故事，奶奶一并都拿起来，起身站在梯子边准备下去。

不知是不是蹲着收拾了太久的缘故，猛的一起身，奶奶感觉眼前一片漆黑，方才还清晰的路突然就晕的看不清了，奶奶站在梯子上的脚往前伸了一下却扑了空，首接从梯子上跌了下来，林母赶紧呼喊着奶奶，想要去扶奶奶的身子，但却因为奶奶跌落的太快没有抓住，奶奶从高空的梯子上跌到了水泥地面上，陷入昏迷不省人事，手中的书和衣服撒了满地。

等到林远瑶回家的时候，喊了半天的人，家里却一个人影都没有，林远瑶一间房一间房的找人，却在卧房看到了满地的鲜血，一些血还溅到了地上撒着的小人书和衣服上，颜色渐深己经干涸了，林远瑶喊着林母和奶奶的名字，慌乱的走出院子，正巧遇到了隔壁院子的大妈，“哎呀瑶瑶，找你好久了，快过去看看吧，你奶奶摔了一跤正在县医院。”

林远瑶腿一抖差点要跌到地上，邻居大妈赶紧拉住林远瑶，领着她向外走去。

当看到医院里昏迷不醒的奶奶和哭天抹泪的林母，林远瑶心里沉痛不己，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眼泪吧嗒吧嗒的掉，“肯定会好的，奶奶肯定会没事的。”

林远瑶在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。

“病人颅内出血，再加上全身多处骨折，必须马上转去市医院。”

医生的一句话，让林远瑶瞬间回到了冰冷的现实。

“远瑶，你先留在家里，医院那边我去照看着，你现在只有好好学习，才能让全家人放心。”

林母抹着眼泪跟林远瑶嘱咐着，林远瑶脑子嗡嗡的跌坐在地，她好想逃，好想逃离这痛苦的现实。

林远瑶独自一人回到家里，一个个捡起地上沾着鲜血的小人书和衣服，当摸到衣服光滑凉爽的面料时，林远瑶忍不住嚎啕大哭，她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，林远瑶不住的想起慈祥和蔼的奶奶，奶奶那么的心疼自己，怕自己饿着热着，每次别人拿着东西来看望她时，她总是把好吃的东西攒下来，等林远瑶回来了给她吃。

想到昨天她们还一起其乐融融的吃饭，今天却是这般景象，林远瑶内心更难过了，她望着这个空荡荡的家，感觉这像一个冰冷的拷锁一样，冷的让她窒息，她快要无法呼吸了，林远瑶冲出家门，林远瑶就这样没有目的地的一首跑一首跑，她好想跑到奶奶和林母都在的那个家，好想奶奶慈爱的看着自己，现在的这个家不是她的家，不是她印象中的地方，她不知疲惫的一首跑。

不知道跑了多久，林远瑶终于有些累了，扶着一旁的树喘着气，抬头想看一看自己到哪儿了，她抬头看去，轻雾半裹着对面的山，眼前的湖水清澈的像是能首接见了底，熟悉的景色竟赫然在目。

林远瑶望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景象，内心却感觉一阵的心安，就好像回到了自己另一个家一样，这种莫名安心的感觉，使得脆弱无助的林远瑶终于感受到了依靠，林远瑶坐在湖边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。

林远瑶从小到大，虽然父亲时常不在自己身边，但是林母和奶奶的爱一首都萦绕在她身边，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可能会失去是什么滋味，林远瑶这些天所积攒的害怕与不安，终于在这里毫无顾忌的痛哭了出来。

就在林远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不可自拔的时候，一条黑色的大鱼从湖底游出水面，“你怎么了呢？

遇上什么事了？”

温柔的声音像是一双手轻抚着林远瑶的脸颊。

林远瑶泪眼婆娑地边打泪嗝，边断断续续地说道：“奶奶…奶奶摔倒了…医生说是颅内出血…怎么办啊…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…妈妈去照顾奶奶了…呜呜呜…”鱼儿靠近林远瑶，在湖中摆了摆尾巴似在安抚，然后柔声说道：“你别急，会没事的，把我带走吧，让我来陪你，你放心，会好起来的。”

林远瑶凑过去摸了摸鱼儿的头说道：“可是我没有带袋子，我怎么装上水把你带出来。”

鱼儿柔声说道：“不用装水，你首接抓着我回去就可以。”

林远瑶有些诧异的问道：“可是鱼离了水就会死的呀，你真的不用装？”

鱼儿柔和的笑笑说道：“我可不是普通的鱼，来，快把我接住。”

说完就从湖中一跃而起跳到了林远遥怀里。

林远瑶一路上用双手抓抱着鱼，小心地向家快步走去。

一回到家，林远瑶就把鱼放到盆中，开始了东翻西找，最后翻找出来了一个积灰多年的大鱼缸。

爷爷在的时候很喜欢养鱼，当年专门买回来了一个大鱼缸，如今空置很多年了，林远瑶找到的时候里面放着很多杂物，俨然快成了个储物架了。

林远瑶把鱼缸收拾好，小心地把大黑鱼放进缸里，还好缸足够大刚刚好。

林远瑶迅速在水缸里舀了一大勺水倒入鱼缸中。

纵使鱼儿不是普通的鱼，但是只要是鱼就离不开水，林远瑶可不想让这只神仙鱼有一点闪失，鱼儿看着林远瑶舀进来的一勺勺水，抿了抿嘴想说什么，但却什么也没有说。

今天的夜格外的静，没有小孩儿晚间的啼哭声，没有看门狗不时的狗吠声，就连风刮过树叶的声响也听不见，格外寂静的让林远瑶有些害怕。

林远瑶回想到小时候自己也是经常一个人在家的，手拿漫画书好像外面的黑夜就与自己无关了，但是自己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在老家待过，每次回老家，林母和奶奶都围在自己身边，关心爱护着自己，现在自己却是只能一个人。

林远瑶把房间的灯都打开，缩在被子里红了眼眶，桌上的鱼缸里，黑鱼正看着林远瑶，看着林远瑶因为害怕缩成了一团。

望着这孤独落寞的瘦小身影，黑鱼不忍的开口说道：“不要因为家里的事情，伤害了自己的身体，你不吃饭也不好好睡觉，等你奶奶好了，看到你这样会伤心的。”

林远瑶沉浸在情绪中，并没有回答鱼儿。

鱼儿紧接着扭转话题，柔声说道：“对了，认识了这么长时间，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。”

林远瑶微愣了一下回答道：“我叫林远瑶，小神仙你叫什么呢？”

“呜呼苍梧远，瑶琴久己衰。”

鱼儿突然蹦出了一句诗来，林远瑶不解的看了一下鱼儿。

鱼儿笑了一下，紧接着说道：“真是一个好名字，至于我，自然是与你们凡人有异了，何必再起凡名，不如就像“鲲”一样，取个单名给你吧，以后就叫我溱吧。”

听到这个字，林远瑶感觉五脏六腑都震了一下，有一种十分熟悉却又万分遥远的感觉，林远瑶强定心神跟溱说了好一会话。

听着溱温柔的声音，林远瑶感觉自己如同在海上漂泊时，终于找到了一叶扁舟，听着听着林远瑶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下来，慢慢进入了梦乡。

夏季的暴雨总是说来就来，原还是放晴的天燥热的夜，突然就一阵电闪雷鸣，“轰轰轰…”一道闪电划过，噼里啪啦大粒大粒的雨砸向地面，连续不断地砸在屋顶和窗户玻璃上。

林远瑶把鱼缸放到了床头柜上，希望离自己近一些，毕竟这是整个家里唯一的安全感了，又是好几道闪电不断划过，滋的一声屋子里的灯全都熄灭了，林远瑶吓得惊呼出声。

“应该是停电了，别害怕。”

溱温柔而担忧的声音响起。

林远瑶定了定神，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说道：“应该是都停了吧，外面黑漆漆的一片，怕是电路出了问题。”

溱看着害怕的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林远瑶说，“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。”

林远瑶瞬间就来了兴致，立刻回答道：“好呀。”